2016年4月21日 星期四

【耽美SM】大學生的輕口味-第一章: 程其的秘密愛好

咖啡廳坐滿休憩的人們,有穿西裝的上班一族,也有在做小組習作的中學生,還有不用上班的OL。在咖啡廳的一角,坐了一個穿著樸素的男大學生。他用纖幼的手腕抬起電腦,臉上勾起得逞的笑容。

他是程其,他有一個小小的秘密:他是一個任性的受虐狂。

他經常上網勾人,騙人說在找sm對手,在網上撒嬌幾句,對方已經不停叫他出來玩,喚他老婆,說會好好待他,一臉臣服他之下的樣子。到底他是主人還是網上求他出來的才是主人呢?程其一臉不屑,回了一句:「好哇,明天旺角地鐵站E出口見。」加上一個笑哈哈的表情圖案,然後蓋上了電腦,拿起桌上的Green Tea Latte喝了一口。

程其的明天不會為這種人準備。網絡上光怪陸離的事很多,其中一件事,就是有平台專門給他們這種虐待狂和受虐待狂去交友。網上沒有保障,質素又差,所以程其很多時加了別人的skype,聊聊後覺得沒趣就會說「明天見」。程其的「明天見」是等於永別。他從來沒有出來見過網友,也沒有想過在網上平台可以找到一個合心意的主人,網上找人只是用來殺殺時間,連自己都忘了永別了多少個主人,越來越覺得他們的說話一模一樣,勾不起興趣。

這時手機響起了,是whatsapp:「明天E出口,要記得喔。」
程其瞬間緊握了手機,皺起眉頭,心臟突然間跳得很快。為什麼會知道我的電話?程其向來玩網上交友都很小心,不會將自己的電話告訴別人。平時向網友說謊得多,被人教訓和威脅的風險也相對大。他慌忙四處張望,無論是上班一族還是中學生都埋頭做自己的東西。他驚慌的心臟無法安靜下來,想著不同的可能性。

乍然,程其的電話響起,程其嚇得把手機掉在地上。手機掉到地上的巨響打破了咖啡廳的寧靜。

「抱歉...」程其狼狽彎下腰拾回手機。大家回頭繼續做自己的事。


電話在震動,顯示是鄭言琛的名字。

「喂?」

「程其,你死了去哪裡?」對方語氣不太好。

鄭言琛是程其的同學,從中學就已經是同班同學,想不到大學時也是同系,有幾個學科更是同班。不過他們並不太熟,只是多年同學,不時會合作一起做功課的伙伴關係。

「怎樣了,我在café ......

「中學聚會,你忘了嗎?」鄭言琛煩躁地說,明顯他很討厭打來問程其,要人三催四請算是什麼意思?不喜歡來提早跟人說不來。

程其把手機拿離耳朵,看看今天是星期五,對,中學那班女生搞了一個煩死人的聚會。他一向不喜歡出席一大群人的聚會,雖然是可以看到不同的老朋友,但是,最後還是各自和自己較熟悉的幾個聊天,完全沒有和老朋友見面的原本意義。程其愛理不理的態度早已經惹火了鄭言琛。當程其聽回到電話時,鄭言琛早就掛斷電話。程其嘆了口氣,從中學開始就覺得和鄭言琛合不過來,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,容不下「做錯了」、「忘了」、「沒心機做了」等等藉口,對於享樂主義的程其,鄭言琛的生活態度簡直是麻煩。

程其嘆了一氣,撥回給鄭言琛。

「喂…...鄭言琛…..」從話筒中聽起,程其是在低聲下氣,這讓鄭言琛下了一半的氣。

「怎樣?」

「你們現在在哪裡…...我現在過來。」

「不用了,我跟他說你忘了,反正你又不喜歡這種場合。」

「我來.....否則你又會說我答應人的事又做不到。」

「我只會說事實。」

「我知,你們現在在哪裡?」

「女人街,馬上滾過來。」

「是、是…...
鄭言琛總不會客氣跟程其說話,好像沒把程其放在眼內。

程其收拾一下東西,再回頭看看咖啡廳。剛才的whatsapp會是什麼人傳給他?


程其到旺角女人街其中一間的小店,因為他和鄭言琛現在仍是同學,所以大家普遍認為他們很熟,很自然把鄭言琛旁邊的位置留給程其。

「來了啦,程其啊!鄭言琛心情壞得很,臉黑得讓我們都受不了。」其中一位女同學在說。

「嘻嘻,抱歉,都怪我。我也很怕他板起臉來。」程其也搬出社交詞令和大家閒談幾句,眼前旁邊的男人一言不發,自顧吃著餸。餸已經吃了幾道,不過遲來的程其並沒有錯過任何美食,他的碗裡早有鄭言琛留給他的東西。

「啊......謝謝。」程其不好意思地跟他說。

「你今晚好好服侍我當補償。」鄭言琛板起臉來開了個玩笑,真不知道該不該笑。

「好、好、好......」程其尷尬笑起來,他其實也知道自己錯的。他在狹窄的空間半站起來,拿起不遠處的酒,給鄭言琛斟滿杯子。鄭言琛盯著他,輕笑一聲。

待程其坐下,鄭言琛冷不防拉住他的手臀,跟他耳語:「做得好就獎勵你。」

他低沉的聲線傳入程其的耳蝸裡感覺癢癢,程其反射動作回頭盯著他,鄭言琛自然地給他一個微笑。

「什麼事?」鄭言琛好像不覺得自己說出了驚人的說話,但對於程其來言,那一句說話很曖昧。

「沒什麼…..」程其小聲地回答,內心已經被他驚動。

其實程其平時也愛跟鄭言琛說些,我服侍你、我命令你、又會時不時喚他做主人,但全都是由程其主動跟他開玩笑,鄭言琛從來沒有回應。程其都以為他沒反應就是沒這方面興趣,程其也沒有在意繼續和他開玩笑。這次,是鄭言琛第一次以這種開玩笑的方式跟自己說,想不到感覺會如此震撼。

「沒.....什麼。」他不會告訴鄭言琛聽,他瞬間牽起的激動。鄭言琛緊握手臂的力量和低沉的聲線撥動了程其身每一個細胞。程其努力保持自己的平常心。

自從鄭言琛說了那句話後,程其就沒多發言,安安靜靜坐在他的身旁,不時偷看鄭言琛。鄭言琛就和平日一樣,跟同學打打罵罵、開玩笑,渡過愉快的晚餐。他們一群人吃完糖水後就在地鐵站說再見,鄭言琛和程其住在同區,乘搭同一條地鐵線。他們站在地鐵車廂,有座位也沒有坐,二人尷尬握住同一條扶手柱,搖搖晃晃站著,程其不時偷偷抬頭看著鄭言琛,鄭言琛盯著他來看,他就低著頭。

「你搞什麼?剛才不出聲。」

「沒.....什麼。」程其輕聲說,怎會覺得自己嬌情起來……

鄭言琛苦笑一聲,他捉住了程其的頭頂,讓他抬頭看著自己:「我說,有煩惱可以跟我說。」程其被逼抬頭,鄭言琛的指間都抓著自己的頭髮,五指的力度剛剛好,感受到壓力又不會太痛。程其耳根都紅起來,他馬上又掙扎低下頭。但是他一動,鄭言琛捉得很緊,他單手捉住程其,表情沒有絲毫改變,感覺十分輕鬆。

到底他多會控制力道…...程其終於慢慢感到頭上的痛楚,他動得越厲害,鄭言琛就按得愈大。看著他可笑地左搖右晃,鄭言琛不禁一笑。程其皺著眉,沒有氣力了。他不再亂動後,鄭言琛才慢慢放輕力道,但沒有放過他的意思。

「說給我聽,你的煩惱。」

一時之間程其不知道說什麼好,腦袋好讓被他按得什麼創造力、說謊能力也全都溜走。程其無法看著他,就算是被抬起臉,眼睛也飄到別處,總覺得現在看著鄭言琛會很尷尬。

…...只是好像有騷擾電話短訊。」

「騷擾電話?你有留電話到奇怪的公司嗎?」

「沒…...沒有,我想對方只是隨意打來的,但我十分困擾。」

「嗯…...是怎樣的騷擾短訊?」

程其再說下去很有可能會將自己的性癖曝光,要知道這個城市不是人人也接受這種事。程其瞥見剛好到站了:「鄭言琛…...你到了。」鄭言琛抬頭看一眼,然後慢慢放開手,離開時不忘溫柔撫摸他的頭。鄭言琛好像對剛才自己的行為不以為然,和平日一樣向程其揮手說再見後就轉身離開。

「你自己回家小心,拜。」

程其看著車門關上,確定鄭言琛真的走了時,全身感到乏力。全身軟起來依靠著扶手的柱子上。他是怎樣了......鄭言琛今天好不正常。

程其稍為喘過氣來時,他打開手機,看看whatsapp。群組響過不停,大部份都是在傳剛才晚飯的合照。程其打開一個又一個的對話框,把大家的說話都看了一篇,然後到了最後一個對話框…..是剛才那個匿名人。程其心臟大力抽動一下,他好像傳了一張圖來。程其深呼吸,然後打開。

「記得,明天。」然後有一張自己穿上便服的獨照。那張相是從facebook那兒的,但明明程其的facebook不是朋友就無法進入觀看。他根本沒有告訴那個人任何資訊,沒可能又找到whatsapp又找到facebook。程其開始覺得危險了。

可以從facebook拿到相的只有自己的朋友,他晚上洗澡過後,開始打開自己的朋友列表,共有3803…...程其嘆了一口氣,其實上面有些根本就不是朋友,只不過是同校的師兄姐或師弟妹、有部份人甚至沒有見過。程其驚覺,就算設定了只有朋友可以看的安全措施,自己亂加朋友也是一個危險。現在沒辦法的他只好從頭看一次,看看誰最有可能偷相片......

程其一個一個按進去他們的facebook,看他們的興趣,這一年動向或發言,再猜猜他們有沒有跟自己一樣的性癖。看了頭五個,程其就覺得自己很傻,這種性癖正常人也會蓋著不說,誰會明顯顯示在facebook上:我是虐待狂。加上一個一個查找實是太麻煩。程其嘆了一口氣,從冰箱拿了一支礦泉水,再坐回電腦前喝下。他的手仍然滾動他的好友列表,找找有什麼好男人可以看看。隨意按開了一個師弟,好像是學校泳隊,他的相片幾張裸著上身的相片。
「沒有肌肉就不要放出來...」程其在嘲笑。
他再按開另一張相片,是他穿著藍色的三角泳褲:「救命,他一定有塞東西在裡面。」看著腫脹得不自然的泳褲,程其哈哈大笑。

程其愈看愈高興,在facebook有很多不知廉恥,讓人發笑的相片。程其再按開了一個現在的同學,他覺得外表和性格上也不錯的男生。程其看他中學時的相片,不小心把水都噴上電腦上。

「原來舊時是胖子......想不到別人說胖子是潛力股。」很難想象由一團肥肉變成六格肌肉之間,他是花費了多少努力。程其再看看他最近的相片,發現一個現象。

「怎樣全都是和女生合照。」由別人嫌棄的胖子搖身一變,變成一個人見人愛的男大學生,正常也會很喜歡和女生互動、互動一下,補償中學的慘況。不過…...他也避免和太多女生合照吧,根本就是一個狗公。程其愈看愈灰心,他覺得胖子那張臉愈來愈猥瑣。

程其轉到另一個人的facebook,這個簡單又清潔的版面,看看頭像。原來是鄭言琛的,不知不覺就按進去。其實他的facebook沒有什麼好看,中學的相片基本上自己也看過,只是發現有些被他刪掉了。他沒有因為看不見被刪的相片覺得不甘,反而覺得定期清理facebook上的相片是一個好習慣。看他平日的相片,很多都是和家人拍的,一家和睦。其次是是和他的小狗拍,正確來說,是他家的妹妹拍,然後不停標籤他。他家養了一頭芝娃娃,白色的,小小的,看似十分活潑,因為很多張相牠的樣子都迷糊了,相機無法捕捉牠。

下一張是他帶芝娃娃到散步,遇上同其他狗主,和其他狗的合照。那頭是狼狗,狼狗樣子不兇,很和善。鄭言琛蹲下來就和它差不多高,他牽著狼狗頸項上的紅色頸圈。頸圈用皮革造,套上去看起來十分舒適,連繫著銀色的鍊子,拉起來應該會發出清脆的聲音。鄭言琛將頸圈握著手上,看似會緊緊拉扯,不時又會合適地放鬆力道。


程其驚醒過來,馬上關上電腦!他不敢再多想,梳洗一下就到床上睡覺。不過,程其的手臂和頭頂也仍恍惚感受到被鄭言琛握緊的力道。


【待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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